17 Years

－Aka－

​

​＂The Sea Where Everlasting Memories Illuminate＂

【Summary】男生總是喜歡在酒後吐真言

 

　　屋外大雪紛飛，枯枝上都是一層雪白，大地隨著時間被雪白的汪洋漸漸淹沒。窗戶微微透出陣陣暖光，暖洋的爐火溫柔地映照著大宅內的一切，看起來是如此溫暖，讓人下意識地放鬆下來，投入這片暖意之中。男孩趴在他的愛犬身上，一邊與牠在火爐前窩在一起一邊與手上的遊戲機激戰，他緊皺眉頭，全神貫注地思考要怎樣擊敗對手通關。

　　「Damy，要來點熱可可嗎？」突然，較年長的男人拿著一杯熱可可來到男孩身邊，他和男孩一樣擁有一頭黑髮跟像天空一樣清澄的眼睛，他臉上的笑容、勻稱的肌肉線條與貼心的性格總能令女生們醉心不己。眼見男孩並沒有反應，他一把屁股的坐在地毯上，擠到男孩的身邊，偷看男孩的遊戲進度，然後緊張地提醒對方：「現在！趕快開大絕！」

　　「嘖。閉嘴Grayson，要是因為你而死掉我絕對不會放過你。」Damian對於Dick的熱心提醒極度不滿，但他還是按對方的提醒做了，然後便幸運地通過了困擾他多日的關卡。雖然螢幕上的通關字眼讓男孩內心雀躍不己，但他並沒有表現到臉上的打算，他可不被Dick有機可乘然後煩著自己（當然他並不介意。）：「嘖！別擠過來！」然後屁服默默地挪開了一點。

　　「唉……大哥我可是好心幫了你通關唉？你不是卡在這關很久了嗎？」面對Damian的反應，Dick似乎見慣不怪，他笑著把手中那標溫熱的熱可可遞過去：「來喝點熱可可吧，Timmy應該很快就會到的了。」Gotham終於迎來到了一年一度的聖誕節，不論是罪犯還是義警們都會難得地放下他們的工作，享受難得的假期，而蝙蝠男孩們也順利成章地在莊園裡無所事事，不事生產，當回一名普通的正常人。

　　「嘖，我並不想知道替代品的行蹤。」Damian不爽地接過熱可可，喝了幾口：「再說，他又遲到了。」

　　「哈哈，因為他要處理Wayne集團的事務嘛。」Dick就知道Damian只是口硬心軟，內心比誰都還要善良，跟他的小翅膀一樣，總是吐出損人話語，把擔憂埋藏於內心深處，強行擺出強悍的架子，讓人又愛又恨。

　　「說起來，父親呢？」Damian突然想起什麼，馬上左顧右盼，尋找那高大且熟悉的身影，他記得父親說過今年聖誕也會跟他們一起過的。

　　「噢……我忘了跟你說，Bruce要先參加正義聯盟的聖誕派對，要明天晚上才能回來跟我們一起過。」Damian這樣一說，Dick才想起Bruce臨去正義聯盟基地前千叮萬囑自己一定要看顧Damian和Tim，別讓他們打起來。雖然Dick是稱職的大哥，但他也是字面上的混蛋，今夜可是難得的機會，得幹點「壞事」來增進兄弟感情：「不過既然Bruce不在的話，這意味著……」

　　「這意味今晚是男孩之夜。」一把爽朗卻不失溫文典雅的男聲打斷了Dick的說話，只見聲音的主人徐徐地脫下手套，輕輕解開領帶和頸喉鈕，接著一下子倒進沙發裡，像死屍一樣動也不動。

　　「Timmy你終於回來了？我還在想你該不會又要在公司裡歡渡聖誕了。」Dick聞聲便馬上扭過頭，望著他的苦勞人弟弟，對方眼下那駭人的黑眼圈似乎暗示著如地獄一樣的工作量：「真是辛苦你了。」他只好一邊溫柔地笑著一邊輕揉對方的腦袋以作慰問。

　　「如果有天Bruce不再依賴我去處理公司的業務，我都要謝天謝地了。」經歷兩天的不眠不休的工作地獄，Tim早已體力透支，精神開始衰弱，累得一頭裁進松軟的坐墊裡，頭也懶得抬起來，任由Dick揉亂他努力梳理整齊的頭髮，如果可以的話他連嘴巴也懶得動，只想直接在沙發上攤上幾天。

　　「……嘖。」目睹如此溫馨的畫面讓Damian的內心略有不滿，一股莫名的煩燥感不由而起，當然他並不想被兩位兄長知道自己因為被忽略而感到不爽：「所以你們打算在這個『男孩之夜』幹什麼，我可不是浪費保貴的時間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。」此時Tim卻抬起頭來，用眼神示意Dick去翻找自己的公事包。

　　「……？」Dick注意到Tim的視線後，一臉遲疑地順著對方所望的方向看去，接著用疑惑地用伸出指尖指向公事包，只見少年微微點頭後，他便從地上起來，走過去打開對方的公事包：「Timmy，怎麼都把公文隨意地塞進來，都變得皺巴巴了……嗯？哇哦……Timmy你什麼時候變做小壞蛋了？」打開公事包的瞬間，Dick有一刻懷疑這是一位高中生……啊不，高中生也沒有如此混亂，應該說那比較像是初中生的手提包，直至瞥到頭裡頭一堆皺巴巴的公文後他才確信這是Wayne集體代理總裁的公事包，他伸出手朝公事包那沉澱澱的底部摸去，光滑且冰涼的觸感先讓他怔了一下，再往裡頭摸索，酒瓶的形狀已經完整地刻劃在掌心中，他挑起眉頭，朝對方露出奸姣的笑容，然後把酒從公事包裡拔出來。

　　「哦啊？這不是……1787年的Chateau Margaux嗎？你是怎樣搞到手的？」Dick驚訝地盯著手上那瓶紅酒，酒瓶上的名字勾起他腦內模糊的記憶，他依稀記得那可是需要二十多萬美金才能擁有的一支酒，看來Tim不只是給他們帶來了一支紅酒這麼簡單，他帶來可是全世界最名貴的紅酒之一。

　　「啊……我看這瓶酒一直放著酒窖的角落裡就拿過來了，如果Bruce哪一天想起它的話，我自有方法去解決。」Tim最終從沙發上起來，換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坐著，神態自如地道：「就當作是對Bruce的小報復吧，他可是把我們丟下在莊園裡。」

　　「Drake，你這算是偷酒哦？」一直在一旁觀望的Damian朝Tim露出一個謔戲的笑容，嘲諷似地道：「被父親知道的話，你死定了。」

　　「哦。」Tim對Damian的冷嘲熱諷並不在意，像是每日的例行公事一樣，他冷靜地回擊對方：「你敢說不想喝上一口？如果你不想加入我們的話，你可以繼續喝你的熱可可。」

　　「……嘖。」Tim的回應顯然地讓Damian瞬時語塞，任憑他如何努力地想從腦子裡翻找可以反擊的言語，他也沒法反駁對方所說的話，內心的欲望訴說著自己也想像爺們一樣一起跟酒，再說他確實沒喝過酒，紅酒的味道確實是讓他想要成為「共犯」的元兇。

　　「好了好了，不要吵了，我們就一起喝吧？」就在Tim跟Damian互相冷嘲熱諷的時候，Dick早就去了廚房把開瓶器跟杯子都拿到客廳來，他原先是打算拿出玻璃櫃中的高腳酒杯，但一想到會暴露他們的惡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，雖然用普通的馬克杯是有點剎風景，但既然是他們兄弟間飲酒作樂的話，這種小節確實無傷大雅。

　　Dick拿著開瓶器熟練地插進酒瓶上的松木塞，然後用力一拔，香醇的果香便撲鼻而來，聞起來像是身處於葡萄園之中，那種清新的青草與香甜的果香混雜在一起，讓人精神一震。他小心翼翼把瓶內那些像紅寶石一樣深紅的液體倒進馬克杯內，那些深血的液體在爐火的映照下閃閃發光，不愧是一瓶上好的名貴紅酒：「Damy你還小，所以我就只分了一點給你嚐嚐。」他微笑地走過去把杯子遞給他們，然後又重新坐在壁爐前的地毯上。

　　「……搞不好我的酒量比你們還好。」Damian對Dick的安掛似乎不太滿意，他望著杯子裡少得可憐的紅酒，心裡想著這麼一丁點的紅酒根本不夠喝，然後一口氣灌下，香醇甜美的果香馬上在嘴內四溢，每一下呼吸都能聞點陣陣清新的甜味，接著那些酒紅的液體便漸漸地融入血液中共舞。

　　「Damian你喝得太快了。」Tim瞥了一眼Damian，暗暗地嘲笑對方喝酒的動作跟孩子一樣，他敢打賭對方過不了一會便要醉了。

　　「你少管！」在酒精的作用下，Damian開始脫下裝作成熟的姿態，開始變得跟一般孩童一樣，他一邊咬牙切齒地回應Tim一邊再給自己倒了點紅酒，他當然不敢喝得太醉，他可不想變得像電視上看到的那些醉漢一樣這麼可笑。

　　「這真是一瓶好酒！跟外面跟的廉價紅酒不一樣，味道完全是另一個層次嘛……Timmy我們這次偷酒跟絕對值啦！」Dick愉快地品嚐著紅酒，香甜的果香跟那些廉價又帶酸味的紅酒完全是另一個境界，那些酒紅的液體在他的血液中跳舞，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像羽毛一樣，輕飄飄的。芬芳的果香充斥著他的腦袋，把腦中的理智搞成一團，讓情感成為主導，他無法自控地像露出一個很傻的笑臉：「要是小翅膀也在就好了，我一定會把酒都灌進他的胃裡。」

　　「是啊……他在就好了。」那個暱名似乎勾起了那些埋葬於記憶之海裡的回憶，Tim晃了晃手中的馬克杯，盯著裡頭酒紅的液體，任由那些清新的果香帶領他沉溺於悲傷的回憶之中。

　　「……。」瞥到Tim的反應後，Dick才驚覺自己勾起了那些使人絕望與心碎的記憶，那些果香把他的腦袋搞成一糊，還想要把那些哀傷的記憶從他的腦海中打撈出來，讓他擁抱悲傷而眠直至天亮，他默默底頭不語，不由自主地開始朝腦海深處游去，那些讓人懷念的回憶如海中的泡沫一樣一觸即破，昔日的美好已成為內心的煎熬，他想要遺忘它們，可惜它們卻隨著時間變得愈來愈清晰，深深地刻劃在腦海深處。

 

　　他說得那天的顏色灰暗的，天空下著微微細雨，空氣變得格外的冰冷，像要凝固一樣，使人窒息一樣，讓人難以呼及。那天他們不約而同地都穿上黑色的禮服來到墓地，當年躺在棺木中的細小身軀如今已經變得壯實，昔日的臉孔已經脫去稚氣，筆直的鼻樑、纖長的臉毛與上揚的眉毛看起來是充滿英氣，除去那失去血色的膚色，他緊閉雙眼的樣子如同熟睡一樣安詳。棺木裡充滿芳白的白玫瑰，為冰冷的棺木添上一份柔軟，一切都如當年一樣，眼前的影象與過去重疊起來，彷佛他只回到過去的所屬之地，交錯的時間重新回到正確的軌道上。

　　『如果我死了可別哭了，反正我不是沒死過，搞不好我又會活過來，天堂跟地獄都不歡迎我。』Dick腦海中一直淨現對方的聲音，他皮肉不癢地笑著說，像是談論一件無關痛癢的事。說實話，Dick討厭這樣的說話，他希望對方能夠跟他們繼續活著，直至年華逝去，在遙遠的日子中過種跟普通人一樣的生活，但他沒有說出來，只是默默地看著他，因為他知道對方心底裡比誰都還要不甘，只不過他用看似堅硬的言語去掩飾。

　　「……我們應該對他好一點。」最終Tim打破沉默，腦海中與那逝去的回憶浮現於腦中，儘管他們曾經惡言相向、互相傷害，但也曾經像兄弟一樣互相幫忙，要是他們能在對方最痛苦艱難的日子對他好一點的話，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，最少不會每次在家庭聚會上都變得一團槽。

　　「是啊……我們應該對他好一點。」

　　Dick默默點頭，回憶起當年自己對年幼的他是如此的苛刻，一股莫名的後悔感充斥內心，他以為他能趕在時間靜止之前向對方展示愛與溫柔，但他又再次趕不上了，對方的時間永遠地靜止，永遠地佇立於過去之中，而他們屬於未來，他們將馬不停蹄地繼續前行，他們的距離只會變得愈來愈遠直到他們都成為過去的那天。

　　「我想他了。」

　　「我也是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。」Damian一言不發地望著他們，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，他盯著牆上的紅頭罩好一會，接著想起什麼似地，決定把它給取下來。

　　『混蛋，祝你天堂安好，還有大家想你了。』他隨意地抽櫃裡抽出一張卡紙，用筆在卡紙上隨意地寫著什麼，然後一把塞進頭罩裡頭。他無法控制與解釋他現在的所作所為，也許只是酒精的作用罷了，在Dick跟Tim的對話刺激底下，他多多少少也開始想念頭罩的主人起來，儘管好像沒什麼美好的回憶，但內心深處還是對對方的實力有所認同，他甚至覺得自己也應該別對對方這麼差。

　　『明天去把頭罩還他吧。』只是Damian睡前的最後一個想法。

 

　　

　　【END……？】

 

 

 

 

　　『你確定你不進去看看他們？你可是費了很大的勁才讓上帝准許你下來走走的。』一旁的天使無趣地坐在屋企上看著身旁的男人。

　　『不了，我還是乖乖的當個死人比較好。』只見男人抖了抖翅膀上的雪，然後振翅高飛，朝莊園的方向喊：『聖誕快樂！你們這群混蛋！』他也想他們了。